曦澄《失忆后被送去蓝家当赔礼》

是的,这章有标题了。

最温柔的人,疯起来最狠,最清澈的水,染得最黑

本文开篇时,是江澄故去后的三年,那时蓝曦臣已是人人畏惧的疯魔仙督,手段狠戾,眼里容不得沙子

虽然用了很长的过渡期,但蓝大疯魔的始终,此刻就要做个交代,展现在诸位面前。

刀子预警,前方高能!


第四十二章    犹如滴墨入水


生在富裕的家庭,在善意的簇拥下成长的蓝曦臣,自幼就相信人性本善,认为那是理所当然的。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坏人,所谓的恶人一定是因为某种差错才会做出那些错事。即便是有爱恶作剧的,有性格暴虐的,但无可救药的恶人一个也没有。


后来,经历过射日之征,蓝曦臣理解了这世上很多事情无法靠纯粹的善恶来区分,有时候表面上的善恶也会互相转变。通过温氏覆灭,金氏、聂氏崛起,又相继没落,他知道了无论什么时候,什么时代,人们总是会互相仇恨,互相杀戮。但他仍然相信人最根本的部分,那个或许应该称之为灵魂的部分,是以善良为前提的。这一判断的证据就是,负罪感。


像薛洋,或者像金光瑶,他们受过伤害,以恶意回报伤害。但无论如何,他们在作恶的时候都会产生负罪感,哪怕这层负罪感在当时有多么的微不足道。到了最后,金光瑶依然会在观音庙选择将他推开,薛洋依然会在义城选择拯救晓星尘。


蓝曦臣觉得,这证明了人的灵魂比起恶念来更加向善。


晚吟说,人是不完美的存在,明知不可为却总是在行恶,在不经意间伤害他人。蓝曦臣深以为然,之所以把这些不完美视作罪过,归根结底,因为人心向善。


人为什么作恶?为什么不能作恶?


人会想帮助别人,不需要强迫,想对他人有益。人不需要教育也会明白待人要仁慈和友爱,要避免伤害他人,如果人作恶,则会受到负罪感的折磨。正因为如此,人性才是善良的。有人认为这世上存在反社会人格,他们天生没有善心,把伤害他人当作人生的意义,这一定是错误的观念。


每个人心中肯定都有善性,但人际关系,金钱问题,或者是社会因素,成长环境这些东西会动摇他,善性被扭曲,消失不见的时候,人将犯下最终的罪过。罪过之所以成为罪过,因为人没能守住灵魂深处与生俱来的善性。所以必须明辨善恶,必须加以审判,以证明人还是人。


蓝曦臣坚信人性本善,当江澄手持三毒剑刺入他的心口时,他仍旧如此坚信着。


因为是一缕幽魂,所以并不能感受到身躯的疼痛,相比之下,手持利剑的‘凶手’却更加痛断肝肠。江澄哭得眼眶红肿,泣不成声,只好用双手死死捂住嘴巴,生怕自己没尽头的哭声,让门外逐渐聚集的蓝氏弟子们听见。


蓝曦臣试了很多次,也没能把江澄拥入怀中安慰,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人,慢慢擦掉眼泪,提着紫鞭,如入刑场般,一脚踢开了寒室大门。黑靴上沾着血迹,血印子在沉默的寒室大门上形成一朵残破的莲花,当阳光倾泻进来的时候,蓝曦臣下意识的眯了眯眼,那束光穿过他的灵魂,映照在僵硬的尸身上,血流的并不算多,如果仔细验尸,能够轻易的发现江澄只是‘刺杀’了一个死人。


魏无羡瞳孔急剧收缩,他以为自己正面对着凶手。


蓝景仪一屁股摔在地上,尖叫声哽在喉咙口,有机敏的弟子转身飞奔而去。


“你……杀了……蓝大哥?!”


“是。”


“为什么?”


“他要娶蓝凤凰,我不允。”


“就为了一个女人?”


“别怪我,如果蓝忘机要娶蓝凤凰,你也会动手的。”


 拙劣的谎言!不会有人相信的?蓝曦臣站在江羡俩人中间,指向自己的尸体,“魏公子,去看看我的尸体,一个死去了几个时辰的人,就算被刺中了心脏,模样和被直接杀死的人是完全不同的。”而魏无羡只是穿过了他的灵魂,一巴掌扇在江澄脸上,“混账!”


 江澄踉跄了几步,扬起脸,杏眸坚定,死不悔改。杀了人,他却并不认为自己错了,魏无羡深呼吸一口气,蓝忘机到了。不但如此,蓝启仁带着姑苏长老,以及族内亲眷弟子,都到了。


孤独的江澄就像是落在狼群里的小羊。


“你为什么把江氏弟子都撵走,你为什么不跟他们一起滚!”魏无羡拽着江澄的衣领,像头老黄牛一样呼哧呼哧喘着粗气,他一定很生气,并且不知道该怎么办。江澄忽然有一阵扭曲的快意,你看,我也是能闯祸的,我也是能弄出烂摊子让你去收拾的。


魏无羡把他拽到自己身后,压低了声音道,“一会儿见机行事,能走快走!”


“去哪儿?”江澄好似魔怔了,说着傻话,“蓝涣在这里,我哪儿也不去。”


“你不走我就保不住你!!!”魏无羡揪着他大吼,然而江澄却在痴痴的笑,“不必保我,弃了吧。”


 因果,好似是一场轮回的报应。


 曾几何时,同样的两个人,说着同样的话,只是气急败坏的人不再是他。江澄觉得自己很幼稚,为了多年前的7个字,恨了大半生。此刻又故意拿腔拿调地说给那人听,就像个弃妇,反复在嘴里咀嚼着陈芝麻烂骨头,幽怨的很,并且怎么都放不下,一点也不爷们。


魏无羡第二个巴掌紧接着扇上来。


 蓝曦臣扑上去,没有接住人,江澄穿过他透明的身躯,狼狈的摔倒在地。他看到他百般珍重捧在掌心里的脸颊,一侧高高肿起,留下深深的五指印。细细亲吻过的朱唇,破了唇角,在流血。但杏眸里并没有眼泪。三毒圣手是多骄傲的一个人,当着所有蓝氏弟子的面,其中还有那么多晚辈,被人接连扇了两个巴掌。尊严踩在脚底,他该有多难受。


 心,真的是会疼的,有一把无形的刀子,尖锐的刀锋割着蓝曦臣的血肉。


“江晚吟!说实话!”蓝曦臣大喊,“不是你杀的我!”


 江澄站起身,脊背挺直,面对魏无羡恼怒的眼睛,他没有再多解释一个字。


 蓝启仁奔入寒室,抱着侄子冰凉的尸体,双掌颤抖着为他擦去脸上的血迹。老人家的哀泣,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,多可怜啊,白发人送黑发人,众人心头悲戚,唯独‘凶手’带着笑,更显得十恶不赦。蓝忘机举剑避尘,剑刃对着魏无羡,“魏婴,让开!”


“二哥哥,你听我说,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,江澄他……他……”无法开脱,蓝曦臣的心口是三毒剑,江澄根本没打算逃跑,他亲口承认是因为妒忌蓝凤凰,因爱生恨。也许是意识到魏无羡的袒护,蓝思追上前抓住了他的衣袖,试图扯开他,“魏前辈,此事与你无关。”他给了蓝景仪一个眼神。


 蓝景仪心领神会,左右看了看,缓慢地逐步后退,意图溜进混乱的人群里,谁也没有去注意他,反倒是江澄远远地喊了一声,“景仪,你想去给金凌通风报信?”


 一个云梦江氏尚且不好对付,更遑论加上一个兰陵金氏。


 蓝梦枕大喝一声,“全部拿下!杀了江晚吟!”


 蓝景仪被众多年轻弟子扑倒,反手死死压在地上,那孩子生性是个不受拘束的,不仅没有安静下来,反倒扯着嗓子高喊,“江宗主是云梦城宗首,兰陵宗主的亲舅舅,亦是眉山虞氏虞剑仙的亲外甥,你们若是此刻杀了他,恐怕日后不好交代!”


 他这样喊,蓝氏弟子们果然不敢擅动。


“你究竟是谁家的弟子?是他云梦城的人吗?”蓝梦枕一脚就要踢过去,被蓝思追眼疾手快,反手一剑拦住,“景仪有错,当处以家规。长老不可动用私刑。更何况,景仪虽不合规矩,他所言却并非虚言。江宗主身份尊贵,仅仅我蓝氏一家,不足以断言生死。”


“你自小虽是忘机养大,但曦臣待你不薄啊……”蓝梦枕还想再说,蓝思追已打断了他的话,“思追就事论事,并无私心。众所皆知,我乃岐山温氏后裔,我与江宗主并无私恩,反倒有怨,我没有任何理由包庇江宗主。”他看向江澄,那人却皱了眉头,沉声道,“我不需要温家的小狗替我说话。”


“江澄,你是不是非要作死!”


 魏无羡急怒攻心,江澄却不想领情,他咧开嘴,双手撑在膝盖上,缓缓直起腰,打了个哈欠,作为杀死泽芜君的凶手,真算是嚣张到了极点。蓝氏弟子无一不对他恨到牙根痒痒,蓝启仁更是想不明白,“昨日我与你说涣儿的婚事,你是答应了的。”


 江澄惨然一笑,“我以为蓝涣不会答应,所以随口敷衍你。可到了夜间,我将此事告知蓝涣,他竟然是答应的。我气不过,便一剑刺死了他。”稍稍停顿数秒,江澄看向蓝梦枕,诚恳道,“此事是我冲动,我现在很是后悔,应该连你家女儿一块儿杀!”


 蓝梦枕果然动怒,拔剑就要与江澄拼杀,却又被避尘剑阻挠了去路,老头儿目露凶光,匪夷所思,“躺在血泊里的是你亲哥哥!”


 蓝忘机只看着江澄,“兄长的修为是你的两倍,你想杀兄长没那么容易。”


“三倍又如何?”他指了指魏无羡,“情到浓时,你会防备魏无羡吗?蓝二,你问问魏无羡,他若想要杀你,容易不容易?”杏眸微微眯起,冷笑了两声,“小到茶水点心,大到每日饭食,桩桩件件,哪一件没有我云梦江氏插手,别说一个蓝曦臣,在场的诸位,我随手皆可杀之!”


 就像水滴在了油锅里,众人炸起的哗然。


“好狠毒的心肠!”


“泽芜君对你这样好!你还是不是人!”


“引狼入室!引狼入室!”


“这般歹毒,我们却把你当作主母!”


 蓝景仪被众弟子按在地上,梗着脖子喊,“情比金坚的一对璧人,突然就反目成仇了,此事必有蹊跷,别光动嘴巴,你们动动脑子!啊!”


 可惜,被淹没在一片谩骂声中。


 江澄下意识抚摸紫电,转头南望遥远的家乡,轻声对魏无羡说道,“阿姐死后葬在了兰陵,阿爹葬在了莲花坞,虞家祖母责怪阿爹没有保护好母亲,接走了母亲的遗体,葬在眉山桃林。我若葬在云深不知处,我们一家人就真的被拆散了。魏无羡,你若还念及江家的养育之情,待我死后,送我回云梦城。”


 转眸再看蓝忘机,“不是我不给你手刃仇人的机会,但我若是死在蓝氏之手,云梦江氏,兰陵金氏,眉山虞氏势必不肯罢休。唯恐生灵涂炭,还请含光君容江某自尽。”


 蓝忘机稍稍犹豫,最终放下了避尘剑。


 “不行!”魏无羡死死抓住他,连声音都在颤抖,“我答应过虞夫人,无论如何我都要护着你!”


 江澄嫌弃似的弹了弹锦衣上的灰尘,“你把金丹让给我,许我为江氏复仇的机会,阿娘已经不会怪你了。如今我杀了蓝涣,一命赔一命,天经地义。你若硬要护我,只会引发云梦与云深的争斗,最后还会把金凌扯进来。”用力一掌将魏无羡推开,抬手招来的仙剑并不是灵蛇三毒,而是银霜白芒的朔月。


剑刃横卧,架在脖子上,很是轻盈,嵌入皮肉时,在场所有人屏息凝神,一时间竟连呼吸声都停止了。


“晚吟!不要!把剑放下!”


“叔父!叔父!求求你,看看我的尸体,看看我,晚吟没有杀我,你能看出来的!”


“忘机!你知道我多爱晚吟,我不可能答应娶蓝凤凰,晚吟他在撒谎啊!”


“魏公子!你了解晚吟,他这般宁折不弯的性子,怎么会因爱生恨,我若背弃他,晚吟只会一走了之,从此再不见我!你如此机敏,为何看不出其中蹊跷!”


“景仪!思追!救救他!救救他!”


“求求你们,求求你们。不要逼死晚吟,他真的是无辜的!”


“来人啊!救命啊!救命啊!求求你们!救救他!”


蓝曦臣跪在众人面前,痛哭流涕,谁能看到他,谁能听到他说话,谁能去阻止江澄!


没有,一个人也没有。


奇迹,并不会在你乞求它的时候发生。


从来就没有奇迹,一次也没有。


朔月割破了喉咙,鲜血如倾泻而下的瀑布,滚烫得连灵魂都要被融化掉。魏无羡推开蓝忘机,扑上去死死按住江澄脖子,“不!江澄你给我撑住!不!快!找大夫来!快找大夫来!二哥哥,求求你!二哥哥!我求求你!”鲜血从指缝中不断溢出来,杏眸眨了眨,不是很疼,只是有点冷。


他像小时候那样侧卧在师兄的怀里,像小时候那样生了病,恹恹的眯着眼睛。他也曾向魏无羡撒过娇的,像每一个普通家庭里的弟弟对兄长那样。可是后来,就再也没有过了。


江澄摘下紫电,托在掌心,“……阿凌……金凌……”


魏无羡握住他的手,“别说话!不要说话!蓝湛!我求求你!”怀里的人停下了最后的一缕呼吸,软绵绵的任由他抱在怀里,像小时候那样。江家人,几乎都死在魏无羡眼前。江枫眠,虞紫鸢,江厌离,最后竟然连江澄也是这个结局。


他抱着他,晃动他的身体,就像当年抱着江厌离那样。


姐弟俩,都没能醒过来。


蓝启仁的视线坚定而缓慢的扫过蓝曦臣心口的位置,然后他脱下外袍,掩盖住一切。老人步履蹒跚,一瞬间老了十几岁,鬓角的白发再也无法用强撑起来的威严伪装掩饰,他来到魏无羡面前,语调低沉,“曦臣病重而亡,江宗主情深,殉情而去。有劳魏公子把江宗主的遗体送还莲花坞。”


他甚至不允许俩人合葬。


“他们应该葬在一起,江澄和蓝大哥……”魏无羡没有说完,蓝忘机的右手已经按在了他的肩膀上,“送江宗主回家吧,我陪你一起去。兄长必须留在云深不知处。他是蓝氏宗主。”


“哪有凶手与杀人犯葬在一起的道理!”蓝梦枕轻蔑的看了江澄一眼,“对外宣称殉情,已是给足了江氏薄面。若真相公布天下,谁都不好看!”


“魏婴……” 


“不用你!我能带他回去。”魏无羡躲开蓝忘机的搀扶,横抱起江澄,转身走了。


蓝忘机伫立在原地,没有跟上去。


江澄的血浸透了脖颈边的衣衫,又从肩膀的衣料里滴落下来,魏无羡每走一步,每一步都踏着他的血。


蓝氏弟子在蓝启仁的命令下,缓慢远离寒室,但蓝曦臣的尸体却依然躺在地上,没有人去收敛。蓝忘机走上前,蹲下身,掀开盖在兄长身上的长衫,伤口呈现深紫色,狭长,血流得不多。分明是人死了之后,才被一剑刺穿了心口。凶手并不是江澄。


“江宗主的用心想必你是知晓的。”蓝启仁抬起侄子的手掌,指间有一处焦黑的烫伤,此刻伤口已呈现青紫色,并且已经大面积蔓延至手臂,看起来像是受到了某种不知名咒术的反噬。蓝忘机瞳孔收缩,面色沉沉,不发一言。他不能说,自有蓝启仁替他说,“涣儿修为高深,早已到达渡厄期,离飞升不过一步之遥。江宗主虽不能及,亦是元婴级的高手,若他俩遭遇咒术反噬却不能自救,那件东西必定是惊天动地,绝不可能出现得无声无息。”


 谁都不是傻瓜,他们都猜到那件东西是什么,从哪里来。


 江澄这辈子,能用性命护着的人只有三个:蓝曦臣,金凌,魏无羡。


 蓝忘机一早便想到了,所以他不能说话,不能阻止江澄,否则一旦深究,偿命的就是魏婴。


“叔父!”蓝忘机撩衣下拜,深深磕了一个响头,头颅与地砖相碰的声音震得老人家心头大颤,鲜血染红了抹额,顺着高挺的鼻梁流下,将精致的面容割裂成两面,晦暗不明,“岐山温氏的咒匣虽是魏婴取出,但是,若非江宗主追着讨要,兄长不会出面将它销毁,受到反噬。”


“若不是江宗主追着讨要,你有没有想过,打开盒子后,死的人有可能是你?”


 蓝忘机再度沉默,蓝启仁恨铁不成钢,抬掌要打,“魏婴,又是魏婴!你是鬼迷了心窍!”


 蓝梦枕将他拦下,把小侄儿挡在身后,劝道,“夷陵老祖虽然凶悍,无非匹夫之勇,尚能约束。哪里比得上三毒圣手江晚吟,他精通商贾,富可敌国,暗卫耳目遍布天下。正如他自己所言,小到一盘茶盏点心,大到我们所有人,他想杀不能?”顺利将蓝启仁的双手握在掌中,慈眉善目的他皆是苦口婆心,“曦臣对他言听计从,金家小宗主是他的亲外甥,再不出三年,他江晚吟又会是一个如日中天的温家!如今斩其羽翼,对姑苏蓝氏有益无害,虽说曦臣可怜,但木已成舟。老哥哥,节哀啊,我们还是要向前看啊。”


蓝启仁恨恨盯着蓝忘机,“如今曦臣去了,你就是姑苏蓝氏的宗主。便由你迎娶蓝家凤凰。”抢在蓝忘机开口拒绝之前,这位在姑苏蓝氏掌权多年的老人家下了死令,“涣儿与阿澄因魏婴而死,你若希望我姑苏蓝氏、还有云梦江氏、眉山虞氏、以及兰陵金氏统统咽下这口气,最好听老夫的!”


 “从此以后,魏婴绝不准再踏入我云深不知处半步!”蓝启仁痛心疾首,指着侄儿的尸骨,泪流满面,“你哥哥尸骨未寒,你若还执意要和凶手厮混在一处,老夫今日便一头撞死在你父亲灵前!从此以后,我这把老骨头死了,你一个人爱干什么干什么!谁也管不了你!”


“老哥哥,莫说这样的气话,孩子还小,可以慢慢教导啊。忘机,快认错。”


“叔父!魏婴不知原委,他实在是无辜的!”


 ……

 争执,无休无止的争执,不想再听下去。


 蓝曦臣飘飘忽忽自寒室落回院中,草木、地砖,每一处都残留着晚吟的血。他蹲下身,一寸一寸摸过那些血迹。一个无辜的人为莫须有的罪名自尽了,一群凶手还在争辩对错,争夺利弊。这不是他记忆中的姑苏蓝氏,那些人也不他记忆中的叔伯兄弟。蓝曦臣此刻才发现,他好像从来不曾真正认识过他们。


蓝曦臣相信人性本善。人最根本的部分,那个称之为灵魂的部分,应该是以善良为前提的。


温晁,温若寒,温逐流,金光瑶,薛洋,聂怀桑,蓝忘机,蓝启仁,蓝梦枕,魏无羡……


没有善人,一个都没有!


每个人心中都有善性,但人际关系,金钱问题,或者是社会因素,成长环境这些东西会动摇他,善性被扭曲,消失不见的时候,人将犯下最终的罪过。罪过之所以成为罪过,因为人没能守住灵魂深处与生俱来的善性。


所以必须明辨善恶,必须加以审判,以证明人还是人。


这个世界需要审判,这个世界需要净化!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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