曦澄《据说变成坤会成为团宠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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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八章

 

  云梦城即是北平城。


  而雪珺并没有完全祛除,会不会再次与江澄灵魂调换,尚且不好说。江澄在幻境中经历了什么,他又是如何染上的烟瘾,江澄一个字也没有向蓝曦臣吐露过。隐隐的,蓝曦臣竟觉得有些不自在。江澄应该与他说的,大家毕竟是一起进入的幻境,应该患难与共。可想要抱怨时,又深知江澄的个性,心里的话他大体是不会与旁人说的。


旁人两个字,刺痛了蓝曦臣。他与江澄来说,只是个旁人。


江澄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蓝曦臣身上,长眉微皱,问那小姑娘,“我记得那时的你并不是哑巴。”


小姑娘眉眼拢拉,抿着嘴巴,大眼睛露出的情感有些难过。江澄记得小姑娘是会说话的,细声细气,对她身边的老人说,奶奶喝。如今怎么哑了?而那个老人家也不在她身边。若是转世投胎,也不该丢下孤苦无依的孙女才是。江澄蹲下身,拿过小姑娘手中的冥纸,再打开她脖颈上挂着的香囊,将铜板悉数放了回去,又从身上取出两颗明珠,说,“你若不愿去投胎,我也不会逼迫你。只是你孤魂野鬼在外,总会受那些大鬼们的欺负。你把明珠藏好了,能救你的性命。”低声重重嘱咐道,“待你想去投胎了,来莲花坞,江氏弟子见到明珠,都会帮助你的。”


小姑娘紧紧抓住了自己的香囊,重重点头。


蓝曦臣再次感慨,蓝氏弟子是不会纵容孤魂在外游荡的,若有一日化作厉鬼,恐怕伤人性命。若遇到不愿意投胎的,大都会先选择封印起来,供奉佛堂。待怨气消减,再为其念诵往生。江晚吟倒是奇怪,身为宗门仙守,头一个放任孤魂野鬼自由自在的在他管辖的城里游荡。


“江宗主?”蓝曦臣犹豫道,“不管她,是否不太妥当……?”这话越了界,他不该插嘴江氏内务,所幸江澄并不介意,“存在即合理,鬼也好,人也好,皆为天道。天道的事,我们不该多加干涉。”修长的指轻轻点小姑娘的脑门,江澄言笑翩然,倒不似他三毒圣手的恶名,“我不捉你,你也要乖,不可胡闹。”


 小姑娘点头,她想了想,抓起江澄的手就往前走,江澄看着手中小二粗糙的手指,跟了上去。蓝曦臣抬步紧紧跟上,小声问江澄,“她要带我们去哪儿?”


 江澄摇头,“不知道。”他也不在意,就这么看着小姑娘带着他俩转过两条街,拐入了一家支起的棚子里,外头悬挂着招牌——白记豆腐脑。店里人不少,四方桌坐满了,都是捧着碗大口朵颐的食客,空气里弥漫着豆腐的香气。一进店内,小姑娘的脚步变得轻快,小跑了起来,拉着江澄停在一个角落里的位置。


蓝曦臣环顾四周,烈阳之下,唯独这豆腐棚里阴风阵阵,鬼气森森。


满店的食客,居然无一是活人。


在江澄桌边坐着一个穿着长袍的青年,看容貌大约二十来岁,长睫毛,深眼窝,生得艳丽漂亮。只是面色煞白,两颊边涂着红色的韵圈。这是给即将下葬的死人的打扮。蓝曦臣目光向下,青年好端端地坐着,仪态潇洒,崭新的长袍下却没有影子。


青年瞧见小姑娘,奇道,“月月,你怎么回来了?”他开了口,声音如金石相撞,一把极好的嗓子,旋即目光落在江澄脸上,好奇地打量了几眼,忽然笑起来,“你……你是杨府的那位九姨奶奶?瞧着面貌虽然不太像了,不过眼睛还是那双眼睛,漂亮的紧。我认得你。”


江澄反倒不认得他,或许是因为在雪珺的记忆里,这位青年还没出现时,江澄就已经先回来了。


“我是闵小花。”青年说,“岳阳楼的名角,爱唱《思凡》,九姨奶奶曾听过我的戏。”闵小花一口一个九姨奶奶,显然是认错了人,不过江澄没打算与他解释,反倒糊弄其词,面上客客气气说道,“你唱的《思凡》极好。抱歉,那时你在台上上了妆,一时没认出你。”从善如流的坐下了,与闵小花面对面。


 蓝曦臣坐在江澄身边,一只手状似无意的搭在洞箫裂冰上。


“先生不必害怕,我们不是恶鬼。”闵小花转向蓝曦臣,眼眸深深,直勾勾的瞧着他笑,“白记豆腐花在北平城里是响当当的招牌,两位若不嫌弃,不如一道坐坐,尝尝老板娘的手艺?”


 北平城早已付之一炬,然而豆腐摊却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云梦城,皆是北平城冤魂的执念所化。


 江澄尚未回答,闵小花直接扬声又叫了三碗,伶俐的小二应了声,不多时,就上了三碗热腾腾的豆腐花。闵小花兴致勃勃道,“白记的豆腐花白如玉,嫩如脂,再浇上这独家的卤汁,北平城里没谁比得上,两位快趁热尝一尝。”


 碗是用纸扎的,里头的豆腐是几张白纸剪的冥花。曦澄俩人索性无视他的热情,端坐不动。闵小花仿佛没看见他们俩人的神情,高兴道,“我平日里唱戏唱累了,就好这一口,吃上一碗浑身的劲儿都回来了。”这人虽然红遍北平城,却无一点傲气,且心地也很良善,“月月是我捡来的,那是去年夏天的事了。”


 去年夏天?曦澄俩人对视一眼,闵小花死去足有千百年,他的记忆恐怕停滞在了北平城被大火焚烧前的那些年了。闵小花接着说,“去年夏天,暴雨不歇,北平城外涌入了大批流民,他们被拦在了城外,靠着乞讨和城外的施粥棚度日。那日我正好有事出城,撞见七八个流民在推搡拉扯,地上一个脏兮兮的小丫头趴在一句已经僵硬的尸体旁,坐在泥污里,哭得很是可怜。”


  江澄微微叹息,他见过那时的北平,国不国,民不民,风雨飘摇,犹如人间地狱。而已经模糊的老妇人的身影竟又在脑海中清晰的浮现了。闵小花接着说,“月月的嗓子也是那时哭坏的,她奶奶活生生饿死了,那些逃难的百姓生怕发生瘟疫,要将遗体丢弃,月月不肯,拉扯哭喊之下喊坏了嗓子。我见他可怜,之后就将她带在身边了。”


  江澄抬眸看了小姑娘一眼,若非闵小花一时心软将月月带入北平城,或许她能够逃脱那场火灾,又或许她早就饿死在了城郊。沉默片刻,江澄真心诚意道,“闵老板仁义。”


 闵笑话摆摆手,“搭把手罢了,赶巧我身边也缺人。戏班子里唱戏里里外外都是男人,我就把她的头发给剪了,像个男孩比较方便些。”说完,他瞧着江澄,突然道,“听传言,九姨奶奶是难产死的?”


 江澄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!


 蓝曦臣如琉璃珠子般的眼眸看来,江澄脸颊红如火烧,“我不晓得!”


 雪珺的身体确实与旁人不同,江澄附在她的躯壳上,夜半方便或是沐浴时自然是看见过的。所谓雌雄同体,倒也并非骇人听闻,只不过多半是因为出生时就已经身体残疾,但雪珺毕竟是个男人,他居然能够怀孕?江澄是万万没想到的!


“观音菩萨女生男相,大家都说,九姨奶奶是菩萨下凡,救苦救难。”


 江澄抬起眼睛看着闵小花,一下子竟不知该如何接上话。


 那厢江氏暗卫本在远处遥遥守着,天桥本就人多,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,偏还有执念未消的孤魂在此处游荡,人与鬼统统混杂在一座城里,互不干涉,各自生活。暗卫们见着几张熟悉的脸,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,迅速聚拢在一处,干脆利落地把人给拦下了。


 贾文宗一见到为首的暗卫头子,自然也没有好脸色,挑眉道,“小可今日有闲情游览云梦城风光,居然有幸偶遇江宗主,只想上前打个招呼而已。怎么?哥几个要拦着?”


“宗主正在会客,没空。”


“会客?”贾文宗乐了,羽扇轻摇,“我瞅着怎么阴风阵阵,怕是一屋子的孤魂野鬼吧。江宗主平日里待邪修甚是严苛,捉住了非死即伤。自己却在城里养了这么多小鬼老鬼。”脚下使力,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怪异的功法,居然越过了暗卫,径直游走到了江澄身后,“江宗主,许久不见,风采依旧。”


 他身上挂满了法器,都是驱邪避凶的物什,阴阳葫芦,铁八卦,悬剑皆有,琳琅满目挂着跟棵圣诞树似的。月月与闵小花皆是鬼魂,自然害怕这些,贾文宗一出现,连带着整个豆腐棚的食客,顷刻间逃得无影无踪。这些鬼怪们跑了,用他们执念所化的豆腐棚也不见了。曦澄两人面前哪有什么桌椅,皆是裹着白布的殡帆,与几块漆黑的石头罢了。


 江澄理了理衣襟,虽怒却没放在面上,“贾老板,许久不见。”


 蓝曦臣从没见过他,因此没有开口,只用眼看向江澄。江澄压低了声音,传音入耳,“此人姓贾,名文宗,是云梦十八州内新起的宗门,名唤雅悦宗。其宗主贾虎是他的父亲,父子俩修为不怎么样,唯有满身铜臭。前些年开出了金矿,富裕得很,因此气焰嚣张。”他这样解释,蓝曦臣就听懂了,难怪从没见过此人,以这般的身份地位,是没有资格参加清谈会的。蓝曦臣当然不曾见过他。


 蓝曦臣没见过贾文宗,贾文宗也没见过蓝曦臣,大名鼎鼎的泽芜君深居云深不知处,只与礼乐为伴,从不与俗物相交。但贾文宗认识姑苏蓝氏的抹额,又见蓝曦臣相貌堂堂,气质非凡,既然能与江澄同坐一处,身份自然不会差。他在心里猜了八九分,联想到魏无羡与江澄的关系,羽扇轻握,拘礼道,“这位兄台气质高雅,敢问可是姑苏蓝氏含光君?”


 江澄代替蓝曦臣回答,“正是含光君。”


 蓝曦臣眨眨眼,表示不明白,我干嘛要假扮我弟弟?


 江澄也眨眨眼,没有为什么,就是不想明白告诉他你是谁。


 蓝曦臣回礼,“姑苏蓝氏,蓝忘机。幸会。”


 贾文宗左右瞧了瞧,“既然含光君在此,夷陵老祖也在附近?”他这样问,神情便显得有几分心虚,江澄好似小狐狸般笑道,“魏兄携含光君来莲花坞看我,才刚走一步去买雪花酪了。贾宗主若是有闲,不如等上一等,魏兄马上就回来。”


“不必了不必了。”贾文宗冷汗都下来了,“不敢搅扰夷陵老祖,小可只是来与江宗主打声招呼,家中还有事,这就走了,走了,不用送,不用送。”说着话,屁颠颠的溜了。蓝曦臣觉得好笑,“他怎么这样害怕魏公子?”得到江澄不清不淡的一声冷哼,“被魏无羡揍过呗。脑袋开了瓢,为此我赔了人家八百两。”忍不住也笑出声,江澄轻轻与蓝曦臣咬耳朵,“我们莲花坞的人都喊他八百两,比叫他名字顺口。”


“贾文宗?假文宗?确实是八百两较之悦耳。”


“可惜了,魏无羡能动手,我却不能。贾家富裕,一两金银养一方百姓。云梦城好多商户与贾家的关系千丝万缕,我还得与他们打交道。”江澄捏了捏拳头,“若是我能出手,何止是脑袋开花,我叫他死去。”不过只是发发脾气,过过嘴瘾。若万事都能用拳头解决,这个世道也太好混了些。


 蓝曦臣深有同感,“姑苏亦不乏这般空有财富内无修养的世家子弟,奈何你我修为再高,也不能凭空变出粮食来,所谓民以食为天,百姓能否吃饱穿暖生活无忧,你我非得与这些人打交道不可。”


江澄仿佛是回忆起了那段‘收拾残局’的时光,一个头两个大,“我倒希望魏无羡是把我的脑袋开了瓢,我宁愿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,也不愿意去安抚他老爹。泽芜君不晓得他爹有多能闹腾,八百两只要能让他闭嘴,我能把金子磨成粉,一口一口给他喂嘴里去。”江澄用力拍了拍脑袋,甩甩头。


蓝曦臣不由自主想到自家兄弟,还好,蓝湛还算能沉得住气,气炸了也至多不过是闭紧了嘴不搭理人,没真动手把人家儿子的脑袋开瓢。


“江宗主辛苦了。”不知为何有些心虚,蓝曦臣不由自主的想到,魏无羡既是与自家弟弟结为道侣,若是日后再将哪家的儿子脑袋开瓢,是不是轮到我去给人家赔礼道歉?想到方才贾文宗的嘴脸,真要蓝曦臣低眸垂眼,与那样的人说软话,就禁不住满身鸡皮疙瘩。


蓝曦臣摇了摇头,还是让忘机去道歉吧。


江澄似乎知他所想,“死过一次的人,比过去倒是稳重许多。再说,还有你弟弟守着呢。”


蓝曦臣小心翼翼地问道,“江宗主是不是想念魏公子了?”


江澄没有说话,伸手,接住一缕雨丝。方才还是艳阳高照的好天气,转眼,却要下雨了。人有悲欢离合,天有不测风雨,此事古难全。江澄轻笑一声,弹开指间的雨滴,我本来就是要淋雨的,是你偏偏打着伞说要陪我。可你又带着伞去陪别人了。你看,我最后还是要淋雨的。


头顶,似有什么遮在那里,形成一片阴影。


雨停了?不,不是雨停了。


江澄抬头,看到雪色的绣着云纹的丝绢长袖。蓝曦臣举着双手,拿自己的袖子撑在江澄头顶,他自己的头发却是都湿了,纤长如蝴蝶扇翼的睫毛上沾着水珠,眼眸如琉璃珠子般清澈,“江宗主,下雨了,我们找个地方躲躲雨吧。”


江澄心中一窒,呆愣的望着近在咫尺的脸,说不出话。


不远处江氏暗卫遥遥看着俩人,其中一人低头看看自己手里拿着的伞,犹豫不决,“送过去?”


另一人打他的脑袋,“送什么送,你没看到那儿气氛刚好。”


蓝曦臣不知江澄为何发呆,俩人立在雨中,一动不动,落在旁人眼里倒染上了几分傻气。哪有人站着淋雨,躲也不躲的?蓝曦臣撑着袖子,语调温柔,“若是江宗主想念魏公子了,改天我修书给忘机,让他带着魏公子回来探望你。”


不回来就不回来!这些年我没有他,岂不是照样生活!


江澄怒瞪杏眸,“谁要你多管闲事!”


又生气了?这人总是喜怒无常的。蓝曦臣不明所以,眼看着江澄转身就走,独自跨入雨中。那人脊背挺得笔直,脚步铿锵,背影却孤独得叫人看了不忍心。蓝曦臣大踏步追上去,泥水打湿了雪白的裤腿也顾不上,依旧是好脾气的微笑,伸手为他挡着雨,“晚吟,你脚步慢些,等等我啊。”


脱口而出,竟是亲昵的“晚吟”二字。江澄微愣,抬眸看他,蓝曦臣正低眸,也在看他,俩人四目相对电光火石。稍顷,曦澄如两块按反了极端的磁石,瞬间弹开。蓝曦臣羞歉的整理长袖,不敢看江澄,“涣孟浪了,抱歉。”而那头的江澄,索性撒丫子跑了。


跟着他俩的暗卫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,“怎么回事?吵架?”


另一人又打他的脑袋,“愣着做什么,追啊!”


蓝曦臣立在雨中,只见一群衣着普通的男男女女,风驰电掣般追着江澄狂奔而去。


江澄方才的模样其实有那么几分眼熟,蓝曦臣想了想,貌似金凌恼了的时候,也是这般撒丫子转头就跑,蓝家两只小的跟在后头追,思追倒还好,景仪要嘴坏一些,这种时候总是叫金凌‘大小姐’。蓝曦臣径自笑起来,人说外甥多似舅,金凌这位大小姐啊,说不准是遗传呢。

 

**********************

兜兜转转,竟又跑到了豆腐棚里,食客依然有许多,每人面前一碗豆腐花,吸溜吸溜的大口喝着。江澄茫然四顾,又暗骂自己一声。他刚才为什么要跑?江澄不明白,只发觉一颗心噗通噗通的狂跳,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,尤其是当蓝曦臣喊他“晚吟”看着他的时候。江澄不由自主的就逃跑了。


这会子若是再跑回去,蓝曦臣必然当他是个神经病。


江澄找了空位坐下,周围看了一圈,没看到闵小花和月月。这豆腐棚也是神奇,好似长了腿一般,被贾文宗惊着了之后,换了个地方依旧做着生意。好像活的一样……江澄愣了愣,伸手摸了摸面前的长桌,不似木材的触感,而是软乎乎的,轻轻按下去,就像手指头戳在人的皮肤上。


豆腐摊是活的!


江澄才要站起身,小二已经热情的招呼上来,“九姨奶奶要点些什么?”


“不必了。”江澄说,“我来找人,闵小花和月月在哪儿?”


“九姨奶奶尝尝我们的豆腐花吧,街里街坊的都爱吃呢。”小二仿佛没听见江澄说什么,径自跑开了去盛一碗豆腐花。依旧是白纸扎的纸碗,里面哪有什么豆腐花,放着的都是数额不同的冥币。江澄握拳站起,看着小二脸颊两边的红色画砂,“我不是什么九姨奶奶,我是莲花坞的江晚吟。”


“不,您就是我们的九姨奶奶,九姨奶奶最喜欢吃咱们家的豆腐花……”未说完,脑袋被长鞭削了一半,只剩下半截脑袋的小二,还能嘻嘻嘻地笑着与江澄说话,“九姨奶奶是活菩萨,赠衣施药,普度众生。”他的声音忽然阴森起来,周围的食客停下咀嚼的动作,纷纷扭过头,眼眸深深的瞪着江澄。


“我怜你们遭遇,放任你们在云梦城栖身,莫要不知死活!”紫电化作长鞭,滋滋冒着电光。


 食客变做了纸扎的人偶,桌椅尽皆是纸扎的,小二的唇红得似血,半拉脑袋里空空如也,他眨了眨剩下的那只用墨描画成的眼睛,“过去你是江晚吟,是天乾,我们惧怕你。可你现在变作了坤泽。坤泽不留在莲花坞受人保护,独自游荡在大街上,实在是太不谨慎了。”


 江澄冷笑,“是坤泽还是乾元,轮不到你来教训我!”


“莫要动怒江宗主。坤泽实在珍贵,我等万万不敢损伤。”他伸手,似要去摸江澄的脸,被人一把捉住了手腕子,蓝曦臣面色很是难看,不知是什么时候追上来的,纸扎的手腕在他的掌中被捏成碎片,“谁准你的脏手碰他!”

 

紫色长鞭绕在指上,江澄捂住心口,怪了,那种心慌的感觉又来了。


我的心脏,它,坏掉了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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